下人告诉王香娇，杜文辅在房中摔倒了。

她急忙找来大夫，

大夫扎遍了周身穴位，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他摇摇头，说：

“杜公子伤到脊骨，加上身子虚弱，恐怕凶多吉少。”

“扫把星，你这个扫把星！”

王香娇命婆子不停地扇姐姐耳光，

姐姐咬着牙一声不吭。

“要是文辅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姐姐被吊在一棵没有叶子的枯树上，

在烈日下暴晒。

大夫建议杜文辅早留子嗣，以免身体恶化，杜家后继无人。

“可是......文辅的身体......”

王香娇也知道他儿子平日眠花宿柳，身子早就烂了臭了。

“在下认识一个道士，他画的生子符咒百试百灵。”

“当真？若真能让文辅有后，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道士给王香娇的是换命符，一命换一命。

“夫人，千万慎重，胎儿出生之时，就是母亲死亡之日。”

王香娇一脸喜色，哪会考虑姐姐的死活。

“道长，真的只要把符烧成灰，再和水喝下就能有孕？”

道士再三保证后，婆子递给他一盘排得整整齐齐的金锭。

没有男子，光靠女子一人如何怀孕？

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跟着道士，来到一处破烂的道观。

四周都是荒山，但这里的灵气非常充沛。

我飘在空中，如饮琼浆玉液一般吸取天地灵气。

道观里有一个大铁笼，里面关着十来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们瘦得皮包骨，哀求道士给点吃的。

道士打量一圈，终于挑中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

男子被带出铁笼，跟着道士来到厢房。

“吃吧，都是你的。”

道士指着桌上的红烧肉和烤鸡。

那男子饿极了，不顾一切地用手抓肉吃。

道士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满意而残忍。

不一会儿，那男子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直抽搐。

即将气绝时，道士拿出一张符纸贴在男子额头。

接着两手画印，嘴里念念有词。

额头的符纸与道士给王香娇的是一样的。

我看着男子的魂魄离开身体，然后化成一缕青烟，钻入符中。

小时候曾听江湖术士说，

有一种换魂符能把死人的魂魄带入女子肚中。

十月后，魂魄吸收完母体的精气，便可借着婴儿的肉体重生。

道士用的，定是这种阴损的法子。

可我现在担心的，是姐姐喝下符水后会被魂魄吸干精气。

急急忙忙赶回杜府，王香娇已经准备点火烧符咒了。

姐姐被放下来，绑在椅子上。

“你在杜家白吃白喝十年，终于有点用了。”

“你死后，我会格外开恩把你葬入杜家墓园。”

“免得和你的家人一样，做个孤零零的无头鬼。”

原本奄奄一息的姐姐突然惊醒，眼神像剑一样刺向王香娇。

回到京城后，家人的死状姐姐没和任何人提起。

而官府也没追究一群罪奴的死活。

王香娇是怎么知道我们一家被土匪砍掉头的？

王香娇知道自己露馅了，心虚地撇过头说口干要喝茶。

婆子已经把纸灰碾碎倒入水中。

此时天色已晚，符水在晚霞的余晖下看不清颜色。

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喝下符水。

丫环为王香娇送来一碗茶。

那茶几乎和符水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凝聚灵气。

轻飘飘的手变得具体而真实，能感受到碗壁的冰凉。

趁无人注意，我把两个碗调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