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帖子里那句“需要去增肌吗”。

沈屿的身材其实很好，常年规律健身，只是穿上白大褂或家居服后，总显得清瘦禁欲。

他端着水回来，放在桌边，手指不经意蹭过我的手背。

很轻，很快，像偶然。

但论坛里，“沉默的树”六小时前刚发过一条：

“今天碰到她的手了，0.3秒。她没躲。心跳120。”

我接过水杯，指尖故意停留在他手指上。

一秒，两秒。

沈屿的手颤了一下。

“谢谢。”我说。

他喉结滚了滚：“……不客气。”

然后转身，同手同脚地走回卧室。

我重新点开论坛。就在刚才，多了一条新回复：

“碰到她的手了，3秒。她没躲。心跳过速，可能需要吃药。”

发帖时间：一分钟前。

我抿了口水，看向卧室。

门缝里，沈屿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耳朵在昏黄灯光下红得透明。

02

第二天早晨，沈屿如常准备早餐。

煎蛋、培根、沙拉，摆盘精致得像餐厅菜单。

结婚三年，他每天早上都这么做。

我坐下时，他正在倒咖啡。

手很稳，但倒得太满了，差点溢出来。

“小心。”我说。

他顿了顿：“抱歉。”

他将咖啡放下，转身拿起手机。

几乎半分钟后，我的手机跳出弹窗。

最新帖子：

【求助】早晨差点把咖啡倒洒，她注意到了。是不是显得很笨拙？

5L ：楼主太紧张了吧，放轻松。

沉默的树 回复 5L ：无法放松。她今天涂了新的口红颜色，很漂亮。不敢看太久。

我确实涂了新买的豆沙色口红。

我放下手机，看向沈屿。

他正低头切培根，睫毛垂着，耳根又红了。

“沈屿。”

他立刻抬头，刀叉在盘子上划出轻微声响：

“嗯？”

“口红颜色怎么样？”

他整个人僵住，眼睛快速扫过我的嘴唇，又触电般移开：

“……好看。”

“什么颜色？”

“……”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耳朵更红了。

我收回视线，继续吃早餐。论坛里，“沉默的树”在五分钟后更新：

“她问我口红颜色。我没答上来。我是废物。”

配了个流泪猫猫头表情。

出门前，沈屿照例递来外套和包。

今天多了一样：一把伞。

“天气预报有雨。”他声音很低。

“谢谢。”

我接过时，手指再次擦过他的。

这次停留了五秒。

沈屿的手指冰凉，在轻微颤抖。

开车去律所的路上，我点开论坛。“沉默的树”已经发了新帖：

【碰到手5秒。她手指很暖。现在左手还在抖，写病历可能会被病人投诉。】

6L：楼主你是外科医生？手抖可不行啊。

沉默的树 回复 6L ：只对她抖。做手术很稳。昨天刚完成一台八小时脊髓肿瘤切除。

我关掉手机，看向窗外。

沈屿确实是很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

冷静，不苟言笑。

医院里的小护士们私下叫他“冰山沈医生”，说他眼神都能做无菌处理。

她们绝对想不到，这位冰山医生回家后，会在论坛里问“真空围裙会不会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