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沈屿照例做了烛光晚餐。

牛排、红酒、甜点，餐桌中央甚至摆了一小束白色郁金香。

吃饭时，他异常沉默。

刀叉轻拿轻放，咀嚼没有声音，连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

论坛里，“沉默的树”昨天半夜发了条帖子：

【重要决定】打算做点改变。可能会吓到她，但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61L：什么改变？楼主别做傻事啊！

沉默的树 回复 61L ：采用了前面一位网友的建议。

再往下翻，他凌晨三点又发了一条：

“预约了。明天下午三点。如果感染了，希望她能来医院看我。”

配图是一张截图。

某穿孔工作室的预约确认短信，时间今天下午三点，项目：舌钉。

我切牛排的动作顿了顿。

沈屿立刻察觉：“怎么了？”

“没什么。”

我放下刀叉。

“今天下午你要去医院？”

“嗯，有台手术。”

他回答很快，但眼睛不敢看我。

“几点结束？”

“……不确定，可能晚点。”

撒谎。

我点点头，没再问。

下午两点五十，我提前结束工作，开车到那家穿孔工作室附近。

店面在一条小巷里，装修得很酷，黑色门头上亮着霓虹灯牌。

三点整，沈屿的车出现了。

他穿着常服，白衬衫黑西裤，像去开学术会议。

在店门口徘徊了五分钟，才推门进去。

我坐在车里等。

论坛在三点二十分更新：

“在等了。很紧张。如果她不喜欢怎么办？”

下面一片加油声。

三点四十五分，沈屿出来了。

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手里拿着瓶矿泉水。

上车前，他对着后视镜张开嘴看了看，然后迅速闭紧，耳根通红。

我启动车子，在他离开五分钟后，也驶离了那里。

晚上沈屿回家时，一切如常。

只是说话有点含糊，吃饭很慢，只喝粥。

“不舒服？”我问。

他摇头：“……有点累。”

“那早点休息。”

他看着我，眼神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头：

“嗯。”

洗澡时，我在浴室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点带血的棉球。

很隐蔽，塞在最下面。

论坛在十一点更新：

“完成了。很疼。但想着她可能会喜欢，就觉得值得。”

没有配图。

121L：楼主怎么不晒图？想看看！

沉默的树 回复 121L ：只给她看。

我放下手机，看向身边已经“睡着”的沈屿。

他背对着我，呼吸平稳，但肩膀肌肉绷着，根本没睡。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背。

他浑身一颤。

“沈屿。”我低声说。

“……嗯？”声音有些含糊。

“转过来。”

他僵了几秒，才慢慢转身。

眼睛闭着，睫毛在颤抖。

“张嘴。”我说。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在黑暗中放大。

“什么……”

“我看看。”

沈屿的脸瞬间涨红。

他看着我，呼吸急促，眼里有慌乱、羞耻，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最终，他慢慢张开嘴，伸出舌尖。（付费点）

昏黄的夜灯下，银色的小球嵌在舌尖正中，周围还有些红肿。

他紧张地看着我，等待审判。

我看了很久，久到他眼眶开始发红，才轻声说：

“疼吗？”

他点头，又摇头。

“为什么做这个？”

“你……你说过……”

他声音含糊。

“喜欢接吻时……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某次亲密后，我随口说“有点无聊”。

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我叹了口气，凑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没碰舌钉，只是很轻的一下。

沈屿整个人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