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地府兢兢业业打工十年,眼看就能喝汤投胎,孟婆却突然拦住我,指着孽镜台让我看——
那个被我娇宠了五年的宝贝女儿,在我死后,竟被污蔑成了抱错的假千金!
而自从那个真千金登堂入室,女儿不仅被全家人视作眼中钉,更因对方步步为营的陷害,落得个万人嫌的下场。
看着镜中女儿满身伤痕、在大雪天里跪地求饶的模样,我怒火中烧,当场掀翻了孟婆的汤碗。
“这胎我不投了!送我进去,我要弄死这帮没长眼的狗东西!”
孟婆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
“难怪今日忘川河水倒灌,原来是这丫头的怨气冲了天,甚至阻断了轮回道。”
“既然你们母女缘分未尽,这因果便由你去了结。若你能化解她心中怨气,我便许你重来一世。”
说完,她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签筒递到我面前,
“既是还阳办事,身份便由天定,抽中哪个是哪个。”
我深吸一口气,随手抽出一根红签。
再睁眼,家宴上所有人对我齐刷刷地躬身行礼。
“家主好——”
1
“家主好——”
声音恭敬整齐,却透着一股子压抑的畏惧。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家主的身份,视线就被角落里的一幕死死钉住。
我的女儿安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正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低着头,用一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沈心怡那双镶满碎钻的高跟鞋。
鞋尖上,一点红酒渍格外刺眼。
沈心怡娇滴滴地往后挪了半步,
“安澜妹妹,你怎么又手滑了呀?真是的,这可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的三个好儿子,正端着酒杯,像三堵墙似的把安澜围在中间。
老大沈明轩嗤笑一声:“沈安澜,你这手抖的毛病,专挑心怡穿新衣服的时候发作,我看是病,得治。”
老二沈明宇摇晃着酒杯,附和道:“擦仔细点,别把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机,沾在心怡的裙摆上,怪恶心的。”
我看着这一幕,与孽镜台中所见分毫不差,地府里压制的怒火,轰的一声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径直朝着那几个狗东西走过去。
老三沈明祈还在刻薄地嘲讽:“擦个鞋都磨磨蹭蹭,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话音未落。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我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得他整个人都懵了,
钢琴曲戛然而止。
沈铎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训斥:“大姐,你……”
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我教训晚辈,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沈铎脸色铁青,瞬间噤声。
我不再看那群蠢货,弯下腰,将跪在地上的安澜一把扶了起来。
入手一片冰凉,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我心口一窒,扶着她的力道都下意识放轻了。
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捉过她那双沾了酒渍和灰尘的手,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着。
“姑姑……”沈心怡跺了跺脚,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是妹妹她自己非要帮我擦的,真不是我逼她……”
我头也没抬。
擦干净安澜的手后,我顺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杯红酒。
手腕一扬。
“哗——”
整杯猩红的酒液,从沈心怡精心打理的卷发上兜头淋下。
酒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将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礼服,染得污浊不堪。
“啊!”她尖叫出声。
我这才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将空酒杯随手往托盘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沈家的规矩是长幼有序,相互敬重,不是拜高踩低。”
我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身为沈家人,嘴脸如此刻薄市侩,简直丢尽了先祖的脸。”
话音刚落,我单手抓住铺着精致苏绣桌布的桌角,手臂猛地发力一掀!
“哗啦——”
整张长桌连同上面所有精美的瓷器、菜肴、酒水,全部翻倒在地,碎成一地狼藉。
看着惊慌失措、脸色煞白的众人,我语气平淡的说,
“既然连最基本怎么做人都没学会,这饭,也就别吃了。”
“都给我滚去院子里跪着,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