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知觅的这句话,
回家三天,妈妈第一次对我失望了。
妈妈说,只有最完美的名媛才能做顾家的女儿,
妈妈说,如果我不能在社交晚宴上一鸣惊人,就会丢顾家的脸。
妈妈说,如果我再故意做出奇怪的行为,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可我没有羞愧,没有惶恐,
我只觉得她不可理喻:
不是她非要我回来做她的女儿吗?
她明明有标准的女儿,为什么非要拆散我的家,把我驯成奇怪的模样?
她说我不配做她的女儿,可我也从没稀罕她做我的妈妈,
我明明,就有自己的妈妈。
我妈妈在遥远的山沟沟里,守着一个小破房子过活。
没捡到我时,人家叫她老孤婆子。有了我后,她成了“丫丫妈”。
她靠捡破烂供我上学,十五年从没让我挨过饿,
我们在破房子里相依为命,从来没有互相嫌弃过。
那为什么要拆散我们?我从没想要有钱的妈妈啊。
袁颂华,不是我妈妈。
袁颂华亲自筹备的社交晚宴隆重极了,
港城名流云集,有头有脸的少爷小姐都来亮相,
我作为顾家最引以为傲的大小姐,压轴出场,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袁颂华望着我在人群中央熠熠生辉,眼里闪着泪花,
她仿佛看见了她的过去,还有顾家的未来。
可是她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肉敦敦的小男孩冲进推杯换盏的大人中间,
扯着她妈妈的裙子大喊:
“妈妈妈妈你快看,那边那个姐姐,好像狗!”
所有人的目光都寻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花园那边的我,以跪趴的姿势伏在地上,
屁股撅得高高的,仰着头去够面前少年手中的球。
那小孩发现,只要他以命令的口吻说话,我便对他言听计从,
他似乎得了乐趣,不断对我发号施令:
“跪下!趴下!打滚!坐起来!摇尾巴......”
看着我这诡异的模样,全部人愣在当场。
袁颂华和顾天成飞奔过来,不住地解释:
“逗小孩子玩游戏,逗小孩子玩游戏......”
他们架着我,想把我拖回房子里。
可我在看到随行摄影机的一刻,控制不住再次发了疯。
我推开扶着我的夫妻俩,
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摇头摆尾撕扯衣裳。
训练营里的老师教过,
我是一只宠物狗,
一只白天扮作千金大小姐,晚上摇尾求欢的狗。
好好的晚宴现场,此时乱作一团。
家长们慌忙去捂孩子的眼,名流们不顾礼节飞速撤离,
一夜过后所有人都在私下里讨论:
“顾家大小姐......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