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我已经再婚了!”
“三年来,我向法院提请离婚,传票和诉状寄了五次到基地,你全都拒收!”
“法院最终公告送达,缺席判决!我们的离婚判决书,三个月以前就已经生效了!”
“从法律上!我!许庆!跟你方冰冰没有任何关系!”
“请你放尊重一点!”
我喊出这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方冰冰不懂,她以为我为什么在她家忍了那么久?
在这个年代,离婚谈何容易,特别是我这种入赘的!
尤其对方还是个科研先锋,是个英雄!
如果不是她妈把我逼上绝路,如果不是我爸的死让我彻底心冷。
我可能真的会为了那个家属的名声,就这么忍一辈子。
方冰冰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变得惨白。
“判决离婚?许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没收到过什么判决书!”
她恼羞成怒。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我为了国家在基地拼命,你倒好,在外面勾引婊子??”
哎呀!
柳宗源站立不稳,整个人朝着我的方向摔了过来!
他手里的搪瓷暖水瓶哐当一声脱手!
瓶塞开了,滚烫的热水迎面就朝着我这个病人泼了过来!
“宗源!”
方冰冰的下意识反应快得像一道闪电。
她猛地一把拽过柳宗源,将他死死拉住,同时自己也退后了一步。
“啊!”
我躲闪不及,滚烫的热水溅了我一手,还有小半边胳膊!
瞬间就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我被烫得站立不稳,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我呼吸一窒。
方冰冰却看也没看我一眼。
“宗源,你没事吧?”
“烫到没有?”
柳宗源抱着她呜呜地哭。
“冰冰,我的脚好疼,我的腿是不是不行了?”
我扶着墙,忍着剧痛。
“你拿我当盾牌,我被烫伤了。”
“我还是病人,你这就是蓄意伤人。”
“医药费,营养费,还有我的误工费,你必须一分不少地赔偿。”
方冰冰抱着柳宗源,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我。
“许庆!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宗源差点受伤!你居然还在要钱?”
冷血?
我简直要笑出声。
“你拿我当盾牌的时候,可比我冷血多了。”
我摊开自己被烫红的手。
“赔钱。”
“你简直不可理喻!”
方冰冰托起还在抽泣的柳宗源。
“宗源,我们走,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她砰地一声撞开我身边的门,大步离去。
留下一群她呆若木鸡的同事。
我去了城南的老院子。
我爸许成海,就死在这里。
屋里还散发着浓重的中药味,和我爸用了半辈子的木工刨子。
我来告诉我爸,我回来了。
我跪在冰冷的床板前,一点点擦拭着上面的灰。
“爸,我过得很好。”
“您在那边,也该放心了。”
我刚把那张诊断书压在床头的医药费单据上,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方冰冰。
她还是追来了。
她的脸色比昨天难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