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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雪见我毫无反应,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她再接再厉,故作大方地拉起我的手。

“妹妹别怕,我和长风的婚期也定了,就在下个月初八。”

“等你嫁了……若过得不好,我和长风成婚后,我求他把你接入府中,我们姐妹还能做个伴。”

我差点被她气笑了。

她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堂堂太傅嫡女给他做妾,也亏她说得出来?

前世,她用各种手段暗示我身份低微,配不上顾长风。

今生,这羞辱来得更直接,更恶毒。

没等我开口,顾长风先皱起了眉头。

他一把将林若雪拉到自己身后,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对着我。

“若雪你别胡说,我此生唯你一人,侯府之中,不会有别的女人。”

他用这种方式,再次向我展示他对林若雪的“深情”。

也再次,用这所谓的“深情”,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向我。

多可笑。

前世他就是这样,一边享受着我苏家带来的权势和便利,一边又在我面前表演着他对林若雪的忠贞不渝。

我甩开林若雪还想抓过来的手。

她踉跄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控诉。

“妹妹,你……你真的甘心嫁给一个……阉人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门外偷听的下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后那个一脸傲慢的男人。

我笑了。

然后,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无根之人,总好过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之辈。”

这句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顾长风的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从高傲的绯红,变成了屈辱的煞白。

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曾经追在他身后,爱他如命的苏浅月,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林若雪也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她最擅长的扮柔弱。

我看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心中只觉得无比的爽快。

“不送。”

我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他们羞辱不成,反被我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狼狈离去。

我独自坐在房中,开始冷静地筹备我的婚事。

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和他们,同一天。

京城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对比鲜明的笑话。

一个是宁远侯世子迎娶心上人,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一个,是太傅嫡女下嫁卑贱太监,悄无声息,沦为笑柄。

他们等着看我哭,看我闹,看我苏家颜面扫地。

我偏不。

我要他们看着,我如何将这场笑话,变成他们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荣光。

下聘之日,太傅府门前冷冷清清。

与隔壁几条街,宁远侯府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爹娘唉声叹气,背着我偷偷抹眼泪。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受委屈。

母亲拉着我的手,红着眼圈说:“月儿,娘已经把你外祖家传下的那几箱子宝贝都拿出来了,再凑上些银票地契,给你置办一份不至于太寒酸的‘聘礼’,总不能让你被那侯府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