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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俩最落魄的时候,把公司股权抵押了出去。

我跪在地上求那些股东,求他们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千万别把公司拆分卖了。

那天陆宴坐在轮椅上,摸索着抓住我的手,声音无比沙哑却坚定:

“玥玥,别求他们。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拿回来。”

如今,公司回来了,他却忘了。

我的拳头砸过去的时候,陆宴转身用后背护住了林晚晚,硬生生受了这一拳:

“先带晚晚去换衣服!”

他最清楚我的手段。

道上混的,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宴会厅瞬间乱成一锅粥,我带来的人和他的人打在一起。

而他死死地拦在我面前,不让我靠近林晚晚一步。

很快,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我彻底红了眼,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小腹。

陆宴闷哼一声,却反手攥住我的手腕,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真够狠的。”

“现在气消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行不行?”

我手腕猛地一转,刀刃又深了几分。

“林晚晚,十九岁,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一。”

“三个月前,她在酒吧驻唱被客人骚扰,你英雄救美,从此金屋藏娇。”

“陆宴,你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养成游戏了?”

陆宴听到林晚晚的名字,脸色彻底变了,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指节用力到泛白:

“沈玥,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董事长的位置,我会给你留着,你只管安心做你的陆太太。”

“其他的,别伸手。”

刀扎得太深,陆宴没敢自己拔,被手下扶着直奔医院。

宴会厅安静下来。

我看着满地狼藉,酒水和血混在一起,刺鼻又恶心。

胸口堵得厉害,眼眶一阵阵发烫。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给陆宴发了条信息:

“那把刀,是你当年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现在,物归原主。”

“我们,两清了。”

这些年,我早就察觉到陆宴在暗中削弱我的势力。

核心的生意不让我碰,重要的决策都绕开我。

公司里也安插了许多我不认识的新面孔,一点点蚕食我的部门。

我曾经当面问过他。

那时他疲惫地按着太阳穴,用一种看无理取闹的女人的眼神看着我:

“玥玥,你不能总是在外面打打杀杀,也该洗洗干净,准备做我的新娘了。”

“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以后我来。”

他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今天出门前,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

我冲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

还是助理阿香小心翼翼地提醒我:

“沈姐,您这个月的例假……是不是没来?”

我这才惊觉。

我可能,怀孕了。

处理完宴会厅的烂摊子,我带着阿香直接去了医院。

当医生把那张B超单递给我,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小小的孕囊时,我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讽刺。

陆宴做梦都想要个孩子。

当年,死对头绑架了我,逼陆宴交出地盘。

我被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浑身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却死死咬着牙没泄露半个字。

他们失了耐心,准备给我注射新型毒剂。

为了活命,我挣断了绳子,拖着残破的身体,从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只有一个念头:陆宴会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