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告诉江砚,我爱他,是系统精心策划的。
我所有的爱意都来自于系统的要求,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诱惑都是我反复盘算打磨出来的。
可是某天他突然发现系统的存在,
知道了我所有的计划。
在我踏上逃跑的飞机前,他把我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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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将我软禁在我们的新婚宅子里,那个他一手建成的宅子里。
此刻,江砚把我抱到花园,他的小臂没有一丝赘肉,青筋清晰可见。
花开满园,我却第一眼就看见了菟葵。
花园本是为了我修的,所有的花都按照我的喜好来定的,偏就是菟葵不同。
那是他唯一喜欢的花。
他告诉我,菟葵的花语是理智与冷静。
但他喜欢在傍晚时分采一朵菟葵带回卧室,让我数数有多少花瓣。
有多少花瓣,那就做多少次。
菟葵花期短,却没有一朵枯萎在花园里。
江砚很享受我摘下花瓣的过程,可能我摘下的不是花瓣,是他的理智与冷静。
那双祸害众生的双眸描摹着我的双眼,彼此的呼吸感受着鼻梁的山脉。
我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我摸了摸他突起的喉结。
我们总是很默契。
在尔虞我诈利益斡旋的豪门中,江砚是一只在笼子里关了二十多年的狼狗。
想要踏进江家的人望眼皆是,江砚十四岁那年,他的母亲飞机坠亡,各色各样的人物闻声而动,试图从中获利。
江先生对亡妻十分深情。
于是就有人学着江夫人的装扮声调,学她的喜好风格,每个人都想成为江夫人。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场祭礼原应是江砚的。
家族向来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一架私人飞机一次只可以搭乘一个人,以免飞机坠亡丧失更多继承人。
但偏偏那一次,父亲告诉他,全家一起去小岛度假。
父亲说——
一家人,当然要乘一架飞机。
可是正巧,那天父亲临时接了电话走了。
而他,不巧因为学校的事情也耽误了。
经过检查,飞机事故源自飞行员操作不当。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母亲。
也失去了父亲。
江先生没有娶任何与他母亲相像的女人,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太长情了。
可是真的长情吗?
母亲的尸骨尚未找到,祭礼早已轰轰烈烈地办了,头七还没过,那个深情的男人搬到了另一个房间。
曾经年少便气宇不凡,卓越超群的江砚,终于一朝跌下神坛。
少年时期的江砚,只是一具空壳。
我便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我需要做的很简单,在他最孤单的时候出现,然后安慰他,帮助他,给他递刀,给他擦药,成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砚十六岁生日那天,他在母亲的坟墓前看见了位一袭青色长裙的少女,捧着一束酒红的虞美人,婷婷袅袅身影入画。
“她不喜欢虞美人。”少年未曾施舍我一眼,语气冷漠疏离。
“虞美人赠生者,”我将花递向他,“这是给你的。”
许女士爱花,江砚为了逗母亲开心,自小便学习各类花语。
他肯定知道虞美人的花语是安慰。
江砚母亲姓许,不过大家可能只记得江夫人这个称呼。
那位歌喉动人的许音乐家,早年为了家庭,离开了聚光灯。
或许所有人都忘了,江夫人姓许。
但是江砚一定记得。
“许老师生前喜欢腊梅,”我环顾周围,轻叹,“可惜这里没有。”
少年手指微曲,碰到了衬衣。
江先生为亡妻备置的墓园里,没有一株腊梅。
江砚抬眼看我,没有接过那束虞美人。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