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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家的小儿子被崔瑾召唤到跟前来,她笑眯眯的问:「听说你常去百花楼,还要娶里面的芙蓉姑娘?」

沈述顿时红了脸,磕磕绊绊解释:「芙蓉是清倌,祖母已经应允,只是抬个妾罢了。」

清倌抬个妾,倒也是中规中矩。

崔瑾反倒故作伤怀,说天下女子多为不易,让沈述好好对她。

可小妾的仪仗不过只是一顶轿子进侧门,那一日,抬进门的却是左侍郎家的小女儿。

沈述大惊失色,想要送回去。

但崔瑾下了旨意,闹的人尽皆知。

在百花楼的芙蓉面色苍白,留下一封诀别书便投江自尽。

沈述想进宫讨个公道。

崔瑾却理直气壮:「你府中连个主母都没有,过些日子再娶芙蓉不就好了?如果她真的爱你,她愿意等的。」

沈述哑口无言,不敢对抗。

这还不算完,崔瑾日夜派嬷嬷盯紧沈述,连行房事都要听一耳墙角。

等到左侍郎女儿的肚子终于大起来,她一脸得意:「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还不是变成这样了?那个芙蓉不知被多少人践踏,怎么配得上进丞相府?」

我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崔瑾的各种宴会我都开始婉拒。

就算是陆嘉学,我都提醒他少出门,安安分分成了亲再说。

他一脸莫名:「我又不是女子,皇后不会召唤我的。」

那天中秋家宴,我们还是去了。

崔瑾坐在上座,娇俏地歪了歪头:「哪位是陆嘉学?」

我攥紧了衣袖,冷汗也开始流下来。

那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尤为强烈。

陆嘉学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

崔瑾笑道:「早听说你为人清风朗月,和宋玉溪定了娃娃亲,婚期定在哪一日?如此情投意合,当真叫人羡慕。」

陆嘉学没感觉不对,什么都老实说了出去。

崔瑾赏了我们双方一对玉如意,说是为我们添妆。

我暗暗松了口气。

即使我不嫁陆嘉学,我的家世也算京中上乘,必也能配个好人家。

那对玉如意,最后成了扎在我心底最深的刺。

自那之后,崔瑾也不举办宴会了,也不黏着皇上了,而是专心致志为我和陆嘉学筹备成亲事宜。

皇后观礼,让我爹都变得战战兢兢。

崔瑾甚至在我家小住下来。

她会调皮捏着我的脸,会嗔怪陆嘉学不够温柔。

会带着我踏青拜佛,也会在陆嘉学高烧不退的时候替他请了太医。

她像是菩萨一样,普度两家所有的人。

于是,崔瑾第一次冤枉我盗窃了她的东海明珠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

她捏着眉心,仿佛颇为无奈:「玉溪,本宫如此疼爱你,你想要,问嬷嬷要就行了,何必偷?」

我急得满脸通红,一直在解释。

可是,无人听我的缘由。

连我爹都双膝跪地,求崔瑾念在我是初犯,放过我这一次。

我被娘使眼色,不得不应下了这亏。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的房间会莫名其妙多出来蟑螂,老鼠。

陆嘉学身旁会多出许多妙龄少女。

而京中,也多了一些我手脚不干净,浪荡任性的流言。

我不堪被讨论,让爹爹倾尽全力去查。

这一查,所有的线索都指到崔瑾的头上。

我忍着怒气去找她,她反倒眨眨眼睛,吐了吐舌头:「玉溪,本宫也是为你好,你看,如果嘉学顶得住诱惑,府里就你一人,岂不更好?」

「如果陆嘉学能顶住这些流言娶你,真心才难能可贵。」

我被她的言论无理到无处发泄。

我只能找到陆嘉学,希望他可以和我一起反抗崔瑾。

无数次的交涉无用,陆嘉学终于爆发。

「皇后娘娘说得对,真金不怕火炼,你如果真的爱我,何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何必在乎我身边有几个女人?」

「难道说,你跟那些流言说的一样,这么些年只是在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