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大哥神色剧变。
他沉默片刻,把我推进路边阴影里躲好。
自己回去应付萧染。
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萧染就神色愠怒,被他半推半赶出了门。
我收拾好情绪回来时,他正对着什么东西发愁。
看见我时尴尬笑笑,从背后掏出一个便宜小蛋糕,两提啤酒。
烛光在他眼里跳动。
「你看这事闹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薛老弟,祝你生日快乐啊。」
我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七年前的这一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郎。
三年前的这一天,我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现在,我只是我。
和萧染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闭上眼睛许愿。
希望站长大哥生活幸福,长命百岁。
希望小云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希望这两天的事只是意外,我和萧染能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站长大哥有点过意不去,执意要请我吃饭。
我们找了间夜宵大排档,喝过两杯啤酒,我鬼使神差般,和他说起了萧染。
其实萧染自称是我妹妹,也不算错。
九岁那一年,我被萧父萧母带回家,做了萧家的养子。
我父亲去得早,母亲独自一人带着我生活。
她是萧氏的总监,大小姐来集团参观时,意外掉进景观湖。
我母亲用最后的力气把萧染托出水面,自己却再也没有浮上来。
萧染欠我一条命。
从那天起,她随时都能为我豁出命去。
我跟不上国际学校的进度,被人嘲笑看不起。
萧染把他们约到天台,一边哭一边和他们打架。
学校约谈家长时,她还红着眼睛,振振有词:
「谁让他们嘲笑我哥哥是没有家的野孩子了!我还没死呢!我爸我妈也没死!」
萧父萧母匆匆赶到,在办公室门口一个扶额,一个苦笑。
谁都不愿意进去捞女儿。
我刚到萧家时,每晚都睡不着,闭上眼就做噩梦。
梦里爸爸妈妈都蒙着白布,怎么叫都不应。
我明明也没发出什么声音,萧染却打着哈欠,拖着枕头毯子,在我床边安营扎寨。
还伸手拍拍我后背:
「哥,你放心睡,妹妹在呢。」
升上高中,对我脸红表白的女孩越来越多,萧染的脾气也越来越爆。
她开始不愿意叫我哥,谁敢叫她妹妹,想从她那里接近我,更是点了火药桶。
在她第一百零一次把向我表白的女孩损得哭着跑了之后,她的好姐妹半开玩笑道:
「萧大小姐,你不会喜欢上你哥哥了吧?」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哥哥还没谈恋爱呢,你就这么紧张,要是吃醋就都说得通了。」
萧染脸色爆红,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阿巴阿巴地回家了。
那个周末,她被萧父叫进书房,两人争执了好久好久。
出来时脸上还有个红印子,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甜甜冲我笑。
拿到同一所大学的offer时,萧染向我表了白。
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是我的守护天使,十几年如一日,牢牢挡在我和噩梦之间。
察觉自己的心意后,也是萧染主动向萧父萧母坦白,提前扫清了一切障碍。
没有萧染,我的生活就会立刻空出一个大洞。
怎么填也填不满。
我们在国外谈了几年恋爱,极尽甜蜜。
回国之后,我向她求婚了。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