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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奋笔疾书。

半个小时后,大姐接过我手里写了一厚摞的偏方读给爸妈听。

“每天早晨喝老公的晨尿,不得添加其他调味料。”

“给村里每一个人两百块钱,让他们指着妈妈的肚子说你肚子里是弟弟。”

“老公不能抽烟,会杀掉那些生男的精,如果实在想抽烟只能干嚼烟丝。”

“怀孕的时候学求根公式。”

“同房是一定要听歌曲《把根留住》。”

……

十分钟之后,大姐终于念完。

爸妈一脸不情愿甚至怀疑我是不是故意整他们。

我说我这全是听送子观音讲的,我毕竟是个动物,听错了话也有可能。

不过试试也不会吃亏,我会用修为保护弟弟的。

我知道他们绝不舍得花钱,也不想学习,我爸更是自私地不愿意放弃任何爱好。

每到深夜就会响起的那首歌,让他们沦为了村里人的笑柄。

就这么努力了一段时间,我妈的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爸妈无法忍受村人的指指点点,可看着我异常的生长速度,他们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拉着我去看了隔壁村的那个大仙。

大仙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先说前事,不灵不要钱。”

他闭上眼睛,捻动手指:“这个孩子排行老三,前面的两个娃也都是女孩。”

“前些日子你们曾与他人爆发冲突,但并未产生什么太大的损失。”

“此次前来,是要问这个娃娃的身世以及何时能迎来男丁入户。”

我爸听完大仙说的这几句话,直接掏出了五百块钱塞进他怀里。

大仙捏捏厚度,伸出手指频频点着我的额头,拔高了音调:

“这个娃娃是邪祟所化!这本来是个男儿身,结果被邪祟侵占了身体,原胎打不过所以才变成了女儿身。”

“现在这两部分也在娃娃身体里面不停斗争,迟早会给你家带来灾祸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不住地瞄向另外那只手的掌心。

注意到这一点后,我对于真相已经明白了大半。

我爸又往师父手里塞了个红包,言辞恳切。

“求大仙务必出手,保我一家老小平安啊!”

大仙举起桌上的桃木剑直指我的眉心,准备给我驱邪。

我浑身一颤,挣扎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妈激动地扑上来,死死抱着我不肯撒手。

大仙示意我妈松开我,拿出绳子在我的脚踝处打了一个死结。

接着踢向我的膝盖,让我不得不跪在沙土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装满水的水碗。

我看看我爸,又看看我妈。

两个人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有兴奋、有恐惧、有随时扑上来的跃跃欲试,唯独没有担心。

我轻叹一声,看来这一场闹剧,是免不了了。

仪式正式开始,大仙手拿桃木剑,不断敲击着我的头顶,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在毒辣阳光的照射下,我忍不住不停地舔舐干燥起皮的嘴唇。

随着他逐步加快转圈的速度,我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

但我知道我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死死咬着口中的肉,直到鲜甜的血腥味布满口腔。

约十分钟后,我还是有些坚持不住,身体逐渐歪向一边。

也没注意到让我一直捧着的那碗水到底是何时变了颜色。

我爸妈彻底相信他就是大仙,不停地夸赞着大仙妙法,救我一家老小性命。

直到我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在地上,水碗碎裂,土腥味瞬间冲进鼻腔。

大仙这才一脸疲惫地说了声结束。

“剩下的部分就需要你们自己来了,这样才能破煞除灾,永葆平安。”

我爸着急凑上前问:“大仙,那要怎么做呢?”

大仙擦着桃木剑头也不抬。

“见血破煞,妖魔离开。”

“简单来说就是,左右各砍掉一个器官,打开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