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邻居找上我。

“张姐，你快来看！星星上电视了！”

屏幕里，女儿对着镜头哭诉。

“都怪我死前想要看一场演唱会，耽误了看病，我妈生气不要我了……”

“我现在只希望妈妈借钱给我治病，我愿意打欠条，以后一定会十倍奉还的！”

节目播出，我成了过街老鼠。

走在大街上，周围都是对我的议论。

“就是这个女的，孩子生病就不要孩子了，心太狠了！这种人注定孤独终老！”

“那孩子真惨，为了活着都跟亲妈借高利贷，这还是亲妈吗？”

我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

又被更响的谣言盖过去。

没过几天，电视台找上门。

说是节目火了，要来拍续集。

一开门，黑漆漆的摄像头对准我。

女儿站在调解员身边，一脸无辜。

我刚刚才透析完，脸色发白，现在只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张女士，你好！我是电视台，现在想要采访你一下，请问你是不是不要你女儿了？”

话筒递到我泛白的嘴边。

我抬眸看向女儿。

她眼神躲闪不及，立刻换上受委屈的表情。

我吸了口气，声音发哑道：“对，我不要她了，另外纠正一下，我从来没有生过女儿。”

此话一出，张星星脸色骤变。

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指甲狠狠掐入肉里。

“妈，再不济你也不能撒谎呀！难不成你出轨了，跟别人生了孩子，所以才不认我？”

她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对着镜头哭诉。

“我爸爸这么爱你，你当初可是发誓要一辈子为他守寡的！你怎么就和他人珠胎暗结，你对得起我和爸爸吗！”

透析后的乏力涌上来，手腕被她攥得生疼。

我想要开口，喉咙却哑得说不出话。

调解员看准时机，插进来质问我。

“张女士，你是不是真的对不起女儿和早死的丈夫了？”

“那你不愿意给女儿治病，是不是因为要把钱留给私生子？”

私生子？

我被气得发笑，挤出声音，反问道。

“你们一没有向医院求证，二没有找到我那相好存在的证明，凭什么先入为主认为我出轨对不起亡夫？”

调解员眼底闪过一丝鄙夷，随即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张女士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合理猜测！毕竟如果她不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哪有能狠心放弃她？”

张星星跟着附和。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妈妈唯一的孩子，妈妈就可以随意抛弃我？”

“妈妈你太自私了！当初为了一时欢愉生下我，把病遗传给我，让我如此痛苦！”

说罢她神色痛苦，捂着手哀嚎一声。

突然犯病的样子吓了众人一跳。

她跌跌撞撞冲进厨房，举起菜刀试图砍下手！

大家冲上去拦住她。

摄像机怼着我脸拍。

调解员指着我吼：“张女士！你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张星星被拉住，还在哭喊着。

“妈妈，重来一世，我宁愿你没生过我！”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看着这场闹剧，淡淡道。

“张星星你演够了吗？”

“你怎么能这样说！”

调解员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替张星星说话。

“我敬你是个母亲才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但是你怎么能把女儿的苦难看成演戏？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亲生的？”

我转身找出一本尘封已久的证件，举到众人面前。

“张星星！冤有头债有主，要补偿就去找你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