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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儿子陈默出差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家,和一个疯了的我,以及一个吓傻了的林悦。

他震惊地看着我:“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我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在妻子和亲妈之间,永远选择前者。

他看到林悦哭得梨花带雨,立刻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然后转头,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非要这样吗?”

“好好说?”

我笑了。

“你问问你的好老婆,乐乐烧到惊厥的时候,她有没有跟我好好说?”

陈默的脸色一僵,看向林悦。

林悦立刻哭得更凶了。

“我说了发烧是正常过程,是妈她太大惊小怪了!”

“她还砸了我的东西,她就是个疯子!”

陈默皱着眉,显然更相信他老婆。

“妈,乐乐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悦悦她也是为了孩子好,你别这么激动。”

“没事了?”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医生说,再晚半小时,神仙都救不回来。”

“在你眼里,就只是一句‘没事了’?”

陈默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拍着林悦的背安抚。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转身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

半夜三点,我准时醒来。

从床底摸出一个铜锣,和一个小锤。

这是我以前在老年活动中心扭秧歌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们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

“哐!哐!哐!”

刺耳的锣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炸开。

“开门!查房!看看我孙子退烧了没有!”

我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房间里传来林悦的尖叫和陈默愤怒的咆哮。

“妈!你干什么!现在是半夜!”

门被猛地拉开,陈默睡眼惺忪,满脸怒火。

林悦躲在他身后,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来看看我孙子。”

我理直气壮地推开陈默,径直走到床边。

乐乐睡得正香,小脸蛋已经不那么红了。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

我松了口气,转身又要走。

“妈!”陈默忍无可忍地拉住我,“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闹。”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这是关心我孙子。”

“你们年轻人觉多,我怕你们睡得太死,听不见孩子动静。”

“毕竟,有前科嘛。”

我特意加重了“前科”两个字。

林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陈默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们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哦。”

我点点头,拿着我的锣,慢悠悠地晃出了房间。

我能感觉到背后两道要杀人的目光。

回到房间,我把锣藏好,躺在床上,心情无比舒畅。

天快亮的时候,我又敲了一次。

这一次,他们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默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眼神呆滞地给我开了门。

我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检查完乐乐的情况,满意地离开。

你们不是喜欢边界感吗?

那我就把你们的边界,搅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