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她就能通过最终考核!就差一点!
厉廷川盯着她,爱与恨疯狂交织,张嘴,竟硬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噗——”
意识消失前,他还在执着地盯着沈南溪那双带着恨意的双眸。幻觉吧?她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沈南溪强忍恶心扶着他。
那十年,她不是没怀疑过他不行。厉廷川不肯检查。直到老了没用的他被气死,她和他才知道真相。
他死不瞑目又怎样?幸福了几十年,也就死前短暂痛苦一会儿。
沈南溪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带他去检查。
她要把弱精报告单和孩子的尸体给他,把触目惊心的事实撕开给他看。
要他一辈子不得安宁!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厉廷川送进医院。
裴景和全程心事重重,顾不上纠结沈南溪为何坚持要给昏迷不醒的厉廷川做精子功能检测。
提交样本后,沈南溪走到病房门口。
裴景和正低垂着脑袋靠墙站着,安静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声音很低。
“把厉廷川打成这样,你很讨厌我吧?”
“你那么爱他……”
闻言,沈南溪不禁笑出了声,反问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爱?”
厉廷川前后两世对她所做的种种,早已将她撕扯得破碎淋漓。满腔爱意荡然无存,唯有怨恨纠缠不休。
拿掉孩子时,她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
她知道厉廷川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疯子。哪怕十年后他出轨了叶晚薇,在她死后,他仍执意把尸体冰封在厉家,叫她不得超生。
最后是裴景和将她火化安葬。
一旦厉廷川知道她打掉了孩子,他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愧疚也好,怨恨也罢,他们又要如前世那般互相折磨。
容城是厉廷川的地盘。
她无处可逃。
沈南溪侧头,正好对上裴景和担忧的眼神。
她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眼下,只有裴景和能帮她逃离厉廷川。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裴景和下意识抬手想要擦拭她额头上的虚汗,在即将触碰到时生生停住。
他眼睑下垂,遮住眼底的哀伤。
“是在为他担心吗?”
“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些债——”
病床上,厉廷川醒来时,正好看见两人站在一起的场景。他目眦欲裂地瞪着裴景和那只放在她额前的手。
就在他的病床前,她跟别的男人举止亲昵?
震惊和妒忌使厉廷川的面孔瞬间狰狞扭曲。
“沈南溪!”
听着厉廷川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沈南溪将未说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眼下绝不是谈事的好时机。
好在三天后才是他的生日。厉廷川打算在宴会上公开身份。届时,他将向她求婚,或者打她的脸。
还有时间。
沈南溪最后再深深地看一眼裴景和,而后整理好思绪,转身进了病房。
裴景和视线追随着她。
她的眼神让他很不安。
厉廷川凶狠的目光牢牢地凝视着他,宣示主权般释放威压,嗓音又冷又硬:“裴景和,你可以走了。”
裴景和等沈南溪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落寞地关好病房门离开。
沈南溪能感觉到厉廷川在吃醋。
她只觉得可笑。